2023-08-10 21:05:35 來源: 搜虎网
最近,我点击国内医疗信息媒体平台,几乎都是关注反腐败,比如之前轰动一时的150余名院长落马事件。 即使你点击财经资讯媒体,仍然有关于医疗相关反腐败的讨论。 例如,中国医药板块暴跌。 原因是:反腐败。
在国内医疗媒体纷纷向合法渠道推广之际,国外医疗信息的头条依然是某药企财报业绩等常规操作。 这种平行空间的碎片感其实还是蛮有趣的。
然而遗憾的是,谈到医疗腐败,很多人的反应总是非常黑暗和腐败。 其黑暗程度和腐败程度无法量化。 无论如何,这就是腐败。 如果你不了解问题的真正严重性,甚至不了解问题是什么,你如何能够解决问题呢?
无独有偶,2023年2月,学术期刊《卫生政策与规划》发表了中美研究人员合作的论文《理解中国医疗腐败:一项混合方法研究》。 医疗腐败问题。
这项研究的研究方法也很有趣。 主要通过中国裁判文书网的裁判信息对2013年至2019年医疗腐败相关案件进行分析,对我国医疗腐败状况进行分类。 从这个时间框架来看,信息比较新,特别是还涵盖了医保征收后的情况,对于今天也有参考意义。
该研究还利用另一项全国调查来审视近年来作为中国医疗腐败代表性现象的红包状况。
除了上述两种“大数据”外,研究人员还找到了包括医药代表、医疗管理者、医生、患者在内的17名医疗“关键证人”,通过深度访谈获取医疗腐败的最新变化,以及各利益相关者的意见。
从研究结果来看,一个观察是,“红包”已经是一种罕见的现象。 研究分析的2011-2018年全国调查显示,只有0.4%的门诊患者和1.4%的住院患者送过红包。 这一点在其他关于中国医疗腐败的研究中也得到了验证。 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患者直接贿赂医生的行为在中国要少得多。
然而,过去收红包的盛行,仍然影响着中医界在公众心中的形象。 过去因红包造成的医患关系紧张并没有随着红包的逐渐消失而得到改善。 就连红包的消失,也很少受到公众的关注。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可能是由于医疗保健服务的提供者和接受者之间的自然不对称造成的。 医院、医生、护士和患者在医疗信息方面并不平等。 在这种地位不平等的背景下,红包成为了强方对弱方的赤裸裸的掠夺。 其结果不仅是给弱势方带来短期的经济损失,而且造成长期、广泛的心理伤害。
想象一下,无论医院管理者或医生从药品或器械经销商那里得到多少回扣,普通患者都不会接触到——患者的利益可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但由于患者自己不知道,对医院的信任程度如何?医疗体系不高。 会受到影响(如果回扣广泛到足以为人所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只要医生向患者收红包,即使金额不大,对患者信任的打击也会非常直接。 并且也会蔓延到其他医疗场景。 比如,病人去看别的医生时,也会纠结要不要给红包,甚至可能在见到他之前都不信任他。
在医疗反腐风暴中,我个人认为我们还是需要看到中国医疗行业这几十年来的一些巨大进步,而红包现象的消失值得更多的人知道,也有助于缓解紧张的医患关系,增加公众信任。 信任医疗保健系统。
红包没了,那么目前中国的医疗腐败到底以什么形式存在呢?
医疗腐败一般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盗窃,比如直接“偷药”,腐败也包括——盗窃公共资源,另一类是贿赂,比如收回扣,上面的红包类似,还有最后一是虚假信息,比如保险诈骗。
研究人员在裁判文书网中发现了近4000起医疗腐败案件。 排在第一位的腐败行为是贿赂,占68.1%,其次是腐败,占22.8%,其次是诈骗,占9.1%。
医疗腐败中最常见的现象就是贿赂,收受患者红包的贿赂已经消失,那么贿赂以什么形式存在呢?
裁判文书网中医疗贿赂主体绝大多数(79.8%)来自医疗机构,只有14%来自政府,6.2%来自医保单位。 行贿涉及的领域也对应医疗机构的主导地位,排名第一的是药品(32%)、设备(26%)、基础设施(16%)、一次性耗材(12%)、人员调动和保险报销占比分别仅占 8% 和 6%: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我国医疗腐败的最大问题已经成为商业贿赂。 医疗系统中的供应商,无论是药品、医疗器械还是医疗耗材,都会通过贿赂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以在商业竞争中获得优势。 另一方面,基础设施主要是建造和改建医院的腐败行为。
商业贿赂的盛行还体现在参与当前医疗系统反腐败风暴的人员身上,比如站在最前线的医药代表。
哪些因素使得商业贿赂成为我国医疗腐败的主流? 该研究的深度访谈部分提供了许多重要线索。
比如,采访内容透露,医疗系统工作人员迫于压力收受贿赂。 这听起来有点可笑,为什么还有人强迫你拿回扣? 但鉴于医疗保健系统内的地位权力动态,这实际上很容易理解。
当然,中国有很多非常富有的大牌医生,但也有大量的基层医生正规合法收入相对较低,这让他或她承受着巨大的个人经济压力,这是一个重大诱因接受贿赂。 此外,医疗服务定价的缺陷也让商业贿赂获得了更大的空间。 例如,在医疗服务领域,医务人员的劳动报酬较低,而药品和检测的利润则高得多。 这种扭曲的定价体系使得制药公司有可能获得回扣。 这已经成为一种弥补的方式。
此外,医疗体系中的权力和地位特征也带来了同侪压力。 当一个科室很多医生收回扣时,没有收回扣的医生就会被孤立。
除了医疗服务提供者面临的行贿压力外,我国医疗腐败的诱因中还普遍存在着行贿机会。
我国医疗体系的监管不断完善,但仍存在不少薄弱环节。 例如,医疗机构的内部监管能力相对较弱,外部监管体系会因人力有限等因素而无法面面俱到。 此外,医疗系统管理层和地方政府也出于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考虑,不愿干预医疗腐败。
至于行贿的主体:医药企业,我国医药行业同质化程度高,利润率高,行贿能力成为关键竞争力。
尽管商业贿赂是我国医疗腐败的主要形式,但本研究对另一种腐败类型——腐败的分析也值得注意。 研究中的腐败案件也大部分来自医疗机构,占比77.4%。 但在采访中,与行贿不同,人们认为可能存在迫不得已的压力,腐败则被认为没有外部压力,是一种自我满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 因为腐败的对象往往是医院的高层管理人员,他们一般都有不错的经济收入,在权力系统中的地位也很高,不强迫别人固然好,但怎么能强迫别人呢?
而这种医院高层的腐败行为需要特别引起重视,因为正如受访“关键证人”指出的那样,这些人影响力很大,如果出现腐败现象,很可能会导致腐败现象在院内蔓延。整个医院。
即使在数量众多的商业贿赂案件中,我们也能看到高级管理人员的主导作用。 研究中的贿赂案件平均涉案金额为78万元,但金额中位数仅为20万元,这意味着少数大案正在拉高平均金额。 什么样的大案子? 468名官员或医院院长收受贿赂金额超过1000万元,其中金额最高的是省级医院院长,金额超过1亿元。 参考这项研究,当今的医疗反腐败重点关注医疗企业以营销为名的商业贿赂行为,不难理解众多医院管理层涉案。
然而,在轰轰烈烈的医疗反腐败斗争中,我们也应该更加全面地审视医疗腐败问题。 首先,正如《红包现象逐渐消失》一文中提到的那样,医疗领域现有的腐败现象不应该否认中国医疗在过去几十年里所取得的进步。 而这不仅仅局限于红包的事情。 药企商业贿赂问题依然严重,但医保集中采购等措施对此有抑制作用。 集中采购带来的采购权上交和药品价格大幅下降,已经缩小了很多医药器械的商业贿赂空间。
然而,一个好的医疗体系评价标准不仅是清洁、低成本,而且是高效、有效的。 集中采购减少行贿空间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关注近年来过分强调价格带来的医疗价值评价体系的偏差,这并不一定能实现医疗服务的最终对象——公众的利益最大化。
其次,医疗腐败的好转并不意味着它不再是问题,也不意味着它的危害越来越小。 事实上,在上述中美研究人员的联合研究中,所有“关键证人”都认为医疗腐败带来了各种负面影响。 例如,导致医疗成本增加并可能导致质量下降(对劣质医疗设备使用回扣)。
此外,当医药行业的核心竞争力异化为以营销之名行贿的能力时,我国医药行业的长远发展也将受到打击。 近期,不少媒体再次关注国内药企营销费用占比极高,但我们也需要关注与营销费用形成鲜明对比的极低研发投入。 我们不知道是否营销的作用太大以至于研发变得不重要,或者因为营销太重要以至于没有钱可以分配给研发。 然而,这样的研发投入,很难想象这些药企能够拥有长久的生命力。 至少在健康的医疗市场上,他们无法具有竞争力。
医疗腐败持续导致医患关系紧张,威胁医疗服务业的长远发展。 无论人们如何看待腐败,腐败在中国社会仍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来自医疗系统的“关键证人”也提到,尽管贿赂现象很常见,但仍然是禁忌。 当医疗机构普遍存在受贿压力时,未来有多少年轻人愿意进入这样的工作环境?
最后,有效的医疗反腐败需要长期的综合措施。 运动式整治可以在短时间内震慑犯罪分子,或者阻断当前流行的犯罪手段,但如果不通过长期的制度手段消除助长犯罪的客观因素,那终究只是暂时的修补行为。 。
例如,医疗服务奖励机制的扭曲将持续承受商业贿赂的经济压力。 过去几十年,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见证了持续的“行贿压力”和医疗腐败的不断“转化”。 向患者收取红包,已经演变成向企业收取回扣。 随着采购审核的规范化,现在已经以学术会议、交流的名义衍生出赞助费、劳务费等。 即使当前的反腐风暴遏制了学术会议和交流的泛滥,如果不能理顺医疗服务的激励机制,让作为“兼职人员”的普通医生的收入能够满足他们的贡献,一些企业可能会能够在几年内提出一些创新。
在我们介绍的中国医疗腐败研究论文中,作者提出中国应该参考许多发达国家的阳光法案来规范制药企业、医疗机构和医疗服务人员之间的交往。 例如,美国2010年通过的《医生支付阳光法案》要求制药公司每年向政府提供与医生和医院的经济交易记录,以供公众收集。
这是非常好的建议。 企业与医院、医生的接触是很正常的事情,有的还会带来医药行业的关键创新,比如企业提供新药、新疗法的信息,医生提供反馈和未来的研发意见,等等,涉及经济往来也很正常。 如果医生花费了时间或精力,就应该得到合理的补偿。 但这些交易也应该需要被看到,而医疗的最终消费者——公众,绝对有权利看到这些经济交易。
还需要有健全的医疗机构内外部监管机制。 在裁判文书网医疗腐败案件中,行贿、挪用公款的平均发现时间高达5年。 一个运转良好的医疗体系,不应该等某个医生、某个院长五年来收回扣,甚至搞专项整治时才受到惩罚。 通过医疗系统的内部监督,可以在违规行为刚出现时就予以纠正,从而有效杜绝医疗腐败,同时也可以减少腐败的“同侪压力”。
(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本文首发于作者个人微信公众号“生物狗的科普园地”,原标题《最常见的医疗腐败是什么?医疗腐败新研究》反腐风暴中的中国医疗腐败详解》。界面新闻经授权发布。责任编辑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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